2011年4月22日 星期五

在紀伯倫的先知中,阿穆斯塔法這麼說道:
在你們的依偎中保留幾分空隙,
讓天空的風飛舞過你倆之間,
相愛,但不使愛淪為束縛;
願在你們靈魂的雙岸間,
有著一片波動的汪洋。

叫學生打自己耳光

摘自朱朱的心情小故事5
作者朱台翔
這一天小潔媽媽在電話上說:「老師認為小潔不是不會,而是粗心,所以一定要
處罰。處罰的方式是要小潔自己打自己耳光。

我可以想像老師的說法:「 我沒有體罰學生,不是我打你,是你自己打自己的。」他如果真的這麼說了,就是除了違反教師的專業之外,還當場示範了什麼是
「狡詐」。

打耳光和打手心不一樣,大家有的共識:打耳光是羞辱人。而自己打自己則是更嚴
重的羞辱。就像古裝連續劇裡,自己掌嘴的,都是太監,一邊掌嘴,還一邊說:
「奴才該死!」那是非常作賤自己的方式。

很多人都問我,你們森小的孩子,將來可以適應國中嗎?我很想反問他們,國中是
人應該適應的地方嗎?

2011年4月21日 星期四

愛語與慈悲的聆聽

一行禪師開示
愛語與慈悲的聆聽
看清自己的痛苦,為自己的痛苦負責(自己這部分最重要)雖別人有有責任。
觀照自己、回到自己、會瞭解自己的痛苦。
通常人會將自己的痛苦歸咎別人。
若痛苦的硬塊未處理,自己和周圍的人都會受苦。
人與人間為彼此的痛苦都有責任,彼此都不需被懲罰,都需被幫助,覺察彼此都是痛苦的受害者。
聆聽自己的痛苦之後,也能了解別人的痛苦。
可以試著這麼說(愛語)
「親愛的,我知道這些年你受苦很多,
我的憤怒反應讓你受苦更多,
我不了解你也有很多痛苦,
我需要你的幫助,讓我了解你的痛苦,讓我不再讓你受苦。」

無法開口說幫我,是因自己內在的驕傲。
向他人求助,會讓他人有機會展現佛性,實際上是在幫他。

這種修行稱為慈悲的聆聽,觀世音菩薩擅長慈悲的聆聽。
心理治療師也做同樣的事,治療師要先能瞭解自己的痛苦,
聆聽時維持正念呼吸(維持慈悲)給對方機會減少受苦,正念觀照,帶著覺察,使自己不被激怒。
維持正念讓慈悲的聆聽能力維持,讓對方少受苦 (不耐煩的種子不會被碰到,因對方的話充滿憤怒、委屈等負面情緒。)
通常會想打斷對方而成為爭論,要成為成功的聆聽者要維持慈悲。
(不急著打斷對方,要慈悲的聆聽。)
倘若能傾聽一小時,就能減輕很多痛苦,
受苦的人不需被懲罰,但需被瞭解,我們可以當這願意去瞭解的人。






2011年4月20日 星期三

失去(逝去)所愛的人

一行禪師開示

對於失去(逝去)所愛的人:

他們仍活著,他們仍活在你身上。

你活得好,他們也就好。

自己能享受生命的美好,逝者也能同享美好,

逝者的家人也能從中得利。

可以練習在每天的呼吸中表達愛。

2011年4月18日 星期一

給孩子自主的環境

芬蘭的中學教育
何淑真 人本教育基金會教育中心副主任
暑假,對於多數的台灣國中生而言,一直以來都是名實不符,在放假時上課,從孩子的反應來看,反而更是一種心理上的負擔。這次「世界的窗口」要帶讀者去看其他世界孩子們的暑假--在北歐芬蘭,中學孩子們的暑假生活,也將介紹芬蘭高中的多元化的課程。
據芬蘭教育當局的規定,每年6月初到8月中旬,和12月下旬至隔年1月上旬,是芬蘭中小學生的暑假和寒假。
 這和台灣的假期差不多。不一樣的是,寒暑假裡,芬蘭的老師不能出寒暑假作業,而學校也不能安排輔導課。芬蘭的校方認為,既然是假期,就是休息,讓學生們在頻繁的學習後,可以輕鬆愉快的休養身心,在新學年裡學生的精力會加倍充沛。

   所以,在芬蘭,學校對學生的假期不做統一安排和要求,寒暑假完全由學生和家長自己安排。
沒有作業與輔導課的暑假
 通常家長和孩子會從事哪些活動呢?他們會參加很多戶外的活動,譬如游泳、滑冰、滑雪、冰球、定向越野按圖識路等各種訓練營。另外,芬蘭的各地方政府在社區都設立了專門的青少年活動委員會,這些委員會提供知識競賽、球類、趣味運動,或者參觀農莊、進行自然標本採集和民間采風等活動。也有學生會獨自或結伴去其他國家自助旅行。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中學生都參加寒暑假活動,有的人會尋找打工的機會。有個很有趣的消息,在去年,芬蘭為了鼓勵青少年打工,在政府的補助下,許多企業為近萬名學生提供了暑期打工的機會,其中,在建築、社會服務和體育運動部門打工的人數最多。
 政府和企業為什麼願意提供這些短期工作機會給青少年呢?因為芬蘭人認為打工能讓孩子更深入地瞭解社會,也可以培養喜歡工作的感覺。
 聽到這兒,可能有人會擔心,寒暑假放這麼久,不寫作業、不上輔導課,孩子會不會忘記所學的,而導致學習成果低落、或退步?

 這裡要提供您另一個有趣的訊息。
 去年年底,國際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發表了一份研究報告,這份報告針對義務教育最後一年的學生做研究,測試這些十五歲的孩子們:怎麼運用他的「讀寫能力」、「數學能力」和「科學能力」,來解決日常生活中的難題。

 這個研究持續作了三年,對象是三十一個國家,共二十六萬五千名(265,000)學生。報告的結果,亞洲的韓國、日本都名前茅,我們很熟悉的美國沒有進入前面的排名。有意思的是,在中學生的讀寫能力評鑑上,名列第一的國家是芬蘭,另外,在數學能力和科學能力上,芬蘭中學生分別名列第四和第三。
 看來,擁有一個放鬆快樂的寒暑假,對芬蘭孩子的學習並沒有負面的影響。
 那麼,芬蘭在這個評鑑上為什麼能名列前矛呢?芬蘭的教育重視機會均等,老師們不願意強化競爭,他們不作排名或考試競賽。芬蘭老師在學期中會另外教導學習進度落後的學生,進行補救教學讓孩子學會,不需要用寒暑假的時間。相反的,芬蘭人認為,孩子應該有機會學習安排自己的生活,而寒暑假就是最好的練習機會。
學生擁有學習的自主權

 讓學生擁有自主權安排生活的步調,這樣的機會也不只出現在寒暑假。在學期中的課堂安排上,芬蘭學校也讓學生擁有很高的自主性,決定自己的學習步調。
 芬蘭全國教育委員會在199415日頒佈了《芬蘭高中教育課程框架大綱》,《大綱》的第二部分明確規定芬蘭高中教育的目的是「培養綜合素質高、個性健康全面發展、有創造力和合作精神、能夠獨立探求知識、熱愛和平的社會成員」。
 芬蘭的高中怎麼向這個目標邁進呢?他們的方式是,在普通高中能開出上百門課程讓學生自由選擇。譬如,在母語和文學裡開設芬蘭語、瑞典語和薩米語(芬蘭的方言);在人類價值觀和信仰相關課程裡開設宗教學、倫理學和哲學。另一所高中在語文課裡開設閱讀、文法、文學和寫作;外語依照不同的語言和難易程度劃分為不同課程,數學分為幾何、代數、三角、微積分等等,加上學校的自設課程,共開設了200多門課。

 有的高中為滿足學生學習需求,專門聘請大學教師來講課。此外,學校還鼓勵一些有特定專長的學生,根據學校與大學間的協定,選修大學課程或利用大學的教學、實驗設備進行研究工作,這個學習結果可以計入高中學分,大學日後也會予以承認。
 每所高中學校根據大綱要求,對課程進行了靈活的設置,安排了多種多樣的學習內容。芬蘭高中讓學生根據自己的情況選擇課程,修滿規定的必修課和選修課的學分,就可以畢業。
 為了讓多元的課程確定發展,在開設課程方面,規定只要有810位學生選擇同一門課程,學校就要開課。這個靈活的課程安排,讓學生可以充分的了解自己、為自己做選擇。學校對待人是信任的態度,所以沒有留級制度,如果學生選修的課程期末成績不合格,可以在下個學期或隔幾個學期後重修,直到合格為止。
 今年芬蘭新的教育大綱還在調整中。新大綱重視的不只是智育成績,還包含學生的綜合學習情況,所以學生參加社會活動也計入學分;而且評量的方式也多樣化,包括開卷評量、寫論文評量、做實驗評量。
 讓人有機會充分做作主,這樣的想法不只出現在學生的學習空間和生活空間裡。芬蘭全國教育委員會不再統一審查教材。學校教材讓國立、私立的出版社自行組織編寫出版,不同出版社、不同版本的教材在激烈的競爭、和吸取老師意見、學生意見的基礎上,自然必須不斷改進。教材主要由任課老師從34種不同版本的教材中選擇一種,有些學校還編寫自己的教材和教材輔導材料。
Linux系統的誕生地
 整個說起來,芬蘭的中學教育不只在寒暑假,連平日上課時數安排上,給青少年充分的機會發展自我,不排名、也不用成績威脅學生,而孩子依然可以展現很好的學習成果。
 這裡我們再談談一個小故事。

 1991年的8月,一位在芬蘭赫爾辛基大學讀書的學生 林納思(Linus Benedict Torvalds),在網路的新聞論壇中留了這樣一則小消息:「我寫了一個免費的電腦作業系統。」這是一位二十一歲的芬蘭學生。就是在這一天,他讓Linux這個電腦作業系統誕生。  這位芬蘭學生說,他想寫一個免費作業系統,因為「沒有一種商業式的電腦作業系統可以令他滿意」,這個計劃的動機,純粹只是一種「嗜好」!   就這樣,一個好玩的個人嗜好,造就十年後全球知名的電腦作業系統,甚至在電腦界引起一場對抗比爾蓋茲微軟電腦的革命。 林納思有這樣的嗜好,不是在大學才出現的,而是整個教育環境醞釀給人的機會。
 說到這,我們要給台灣的中學生什麼樣的教育環境、醞釀什麼樣的機會呢?
資料來源:

1.
芬蘭學生的假期 鄭煥清
2.
芬蘭高中開設上百門課 任學生自由選擇 中國青年報





別陷孩子於不義

朱台翔
摘自朱朱的心情小故事5
 這幾天晚上,因為要錄製家裡的森林小學第二套,所以特別注重保養。保養什麼呢?比如說要有充足的睡眠、足夠的運動,絕對不能吃辣的、油炸的食物,甚至餅乾那種乾的東西都要儘量避免。除了這些之外,我還去耳鼻喉科檢查喉嚨和聲帶。檢查時,發現喉嚨和聲帶都有一點點紅腫,所以醫生開了一些內服藥,當然也在喉嚨上轉了幾圈擦點藥。
 隔天再去塗些外用的藥。排在我前頭的是一個大約三歲的小女孩,可能是感冒了,媽媽陪著進去看醫生,我就坐在診所的椅子上慢慢地等。小女孩大概進去了五、六分鐘後,突然聽到裡面傳出了一大串夾雜在一起的哭聲與叫聲。
 首先,是小女孩害怕的哭聲,伴隨著醫生說:「嘴巴張開,擦藥。」很顯然小孩不願意,她的哭聲很堅決也很抗拒。這時又聽到醫生和護士說:「把嘴巴張開。」同時媽媽還算溫柔地說:「來!把嘴巴張開。」由孩子哭泣的聲音猜得出、也聽得出小女孩是抵死不從,而媽媽溫柔的聲音倒讓我有點意外,我正在納悶什麼樣的媽媽可以這麼溫柔?果然馬上就聽到媽媽很生氣地說:「張開!不然我把妳綁起來喔!」能威脅地這樣流暢,可以推估平常的教養方式,結果小孩哭得更大聲。天哪!聽到這裡我不加思索地三步併作兩步衝進診療室。
 進到診療室,看到醫生拿著沾了藥的綿花捧,一付要擦卻無從下手的樣子。小孩半坐半站在媽媽身上,媽媽的表情又兇又惡,正準備要發動更進一波的步驟,小孩往媽媽身上一直鑽、一直擠,似乎這樣就可以穿過媽媽的身子,逃離這個現場。
 護士站在一旁,我來不及向任何大人打招呼,就直接輕輕地拍著小女孩的背說:「不要怕!不要怕!我們不要擦。我們不要擦。來,不怕!不怕!」小傢伙一時間還有些弄不明白,不過我還是繼續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媽媽硬撐在那兒,看得出她抱著小孩的雙手還有力道,孩子「咚」地就用拳頭用力搥打媽媽的肩膀。可能因為我來得突然,再加上我的溫柔安慰,讓媽媽一時無法回應,一旁的護士馬上逮著機會說:「怎麼可以打媽媽呢?怎麼可以呢?不可以打媽媽。」
 這時醫生已順著我的話說:「不擦,不擦。來,聽一聽就好了,聽一聽就好了。」他拿著聽診器準備聽孩子的背,孩子仍然不依地繼續哭著,我馬上跟小孩說:「來,醫生只是聽聽,妳要不要看看?不是藥喔!不是要幫妳擦藥。不會要妳把嘴巴打開擦喉嚨,而且妳看,圓圓的不會痛。來,妳看看!沒有針,不怕喔!不怕。」我一面說,還是一面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我整個人、整個眼睛裡面似乎只有這個小女孩,我想她一定感受到我的善意,馬上就不哭了,乖乖地給醫生聽完後背再聽前胸。
 接下來輪到我了,我跟小孩說:「現在輪到我擦藥,妳可以在旁邊看,不會痛的。」她就在旁邊看著。媽媽趁孩子在看我擦藥,比較安靜的時候跟醫生說:「有沒有踢到你?」醫生很客氣地笑一笑,沒說什麼。媽媽繼續說:「她上次拼命踢,那婦幼的醫生肚子被她踢了好幾腳。」
 不明究理的人說不定會覺得那個三歲的小女孩「很番很魯」,完全不可理喻!甚至是大逆不道,竟然敢打媽媽。但是,如果我們站在小女孩的立場來想想,就會發現小孩不過是害怕,說不定她是因為不瞭解而害怕。
 孩子會排斥、抗拒她未知的、或令她不舒服的對待方式,這剛剛好是一個生命體最重要的自我保護機制和能力,大人應該站在一旁欣賞和珍惜,絕對不可以責罵、威嚇甚至羞辱孩子。大人為什麼不把可能有的治療過程、為什麼要這樣做的原因說給小孩聽?讓她有充分瞭解的機會,使她有可能因為瞭解而做出好的判斷,決定要如何配合?
 而父母,不但有義務、也有責任為孩子爭取好的醫療服務和對待方式,醫生如果不太會站在孩子的立場思考,或者沒有能力理解孩子的感受,父母可以協助、教導他們。也有可能是醫護人員不願意改變,我們就把小孩帶走,逼著他們非改變他們的醫療服務品質不可。
 事實上,不知道有多少小孩在醫院裡面被大人莫名地冠上「很番、很魯、不可理喻」的帽子,若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何嘗不是因為我們的無知,而陷孩子們於不義呢


與兒子的對話

摘自朱朱的心情小故事 5
朱台翔 
 晚上下了電台節目後,又趕了一場演講,回到家已經十一點了,看到廚房有點亂,不是髒而是亂,每樣東西都是乾淨的,可是擺了一桌,這是兒子用過廚房的下場。
 隔天一大早起床就去整理廚房,可是心裡有點犯嘀咕:「為什麼還要我來收尾?」
 每一次我用過廚房都習慣把櫥台、流理台刷洗得乾乾淨淨,把所有東西都歸位,流理台上不會有任何東西,然後再舖上桌巾,地板也會擦洗乾淨。正在清理的時候,兒子進來了。我剛剛好在收醬瓜瓶子,很小聲的嘟囔一下,這種嘟囔從兒子出生到現在大概沒有超過十次吧!
 我說:「你看!順手收一下不是很容易嗎?」我的聲音很溫柔,可是任何人都可以感覺到那是有攻擊性的。
 沒想到兒子笑咪咪地說:「可是奇怪耶!我有炒菜,為什麼炒菜鍋是乾淨的呢?」
 我馬上就體會到他的用心和我的不足,我的氣焰全消了。我小小聲地說:「你說的是啊!」
 他又接著說:「可是奇怪耶!我和爸爸去騎腳踏車,為什麼車庫裡沒有腳踏車呢?」
 我老早就看到已經收到儲藏室了,我回答說:「你說的是啊!」
 他繼續乘勝追擊說:「可是奇怪耶!我們有吃飯,為什麼碗都是乾淨的呢?可是奇怪耶!飯沒有吃完,為什麼電鍋裡沒有飯了呢?」我看到飯已放到冰箱裡了。
 他一路說,我一路笑。心裡想:「好在兒子有這個本事,不然光是憑我那一句:『你看,順手收一下不是很容易嗎?』在任何家庭都足夠引起一場不算小的家庭風暴,甚至是冷戰。」兒子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提醒了我、教育了我。
 這也讓我想到有一回他開車我坐在旁邊,不知為什麼一反常態地愛指揮,右轉啊!開快一點啊!就在我警覺到有一點多話的時候,兒子卻把臉往我的方向微微側了一下,很沈穩地笑著跟我說:「謝謝妳的提醒。」
 講到這裡,心裡除了甜蜜之外,沒有任何其他什麼,如果硬是要收一個尾,我會說:「所有的朋友,放心大膽地去愛你的心肝寶貝、愛你的小孩吧!」

寫情書給家人

口述朱台翔 森林小學校長
整理陳韻如
 上個星期六森林小學結業典禮,按照慣例,開學典禮和結業典禮都是家長和孩子一起全程參加。典禮的內容包括頒獎,有-進步獎、大進步獎,還有一個全森小最難獲得的「全勤獎」,還有熱愛運動獎、運動大進步獎、心情變好獎,家長看到都說:「真佩服你們,什麼獎都有,連心情變好也可以得獎。」
 還有筋斗王獎、小綠豆苗獎。以前有綠巨人獎,這一次從缺,不過,有個孩子年紀很小,就有綠巨人架勢,所以,我們就頒給他小綠豆苗獎。
 另外,還特別頒給爸媽永誌不渝獎,也就是家長上父母成長班從不缺席的獎勵。這學期的父母成長班甚至有家長每一次上課都是遠從屏東搭飛機到台北來,上兩小時再搭飛機回去。
 每一個孩子都會有讚美卡、小小音樂會,小孩自己創作的舞展。還有,徵文比賽獎,很多小孩開學第一天就開始準備,這是森林小學除了體育外唯一的競賽,大家都非常在乎、重視,很多孩子寫得文圖並茂,特別在期末頒獎給他們。
 結業典禮的另一個重頭戲,是宣布暑假作業。
 暑假作業不只有給孩子,連家長也要一起參加。今年的暑假作業有兩個主題,一個是「運動」,另一個是「相親相愛」。而對於相親相愛這個主題,我要求了功課,就是「寫情書」。
 夫妻之間寫情書,親子之間也要寫情書,同時宣布了寫情書比賽。期限是整個暑假,辦法是自己記錄寫了多少封情書,收到多少封情書。夫妻之間的比賽取前三名,親子之間的比賽取前五名,下學期開學典禮時就會安排了頒獎。
 之所以會出這樣的功課,一方面是和諧的家庭氣氛直接提供給孩子安全感,另一方面是看到一位好朋友的親身體驗帶來的積極、正面的影響。
 我的這位好朋友,有一天在煎魚時,手指頭不小心被濺起的油滴燙到,當時不覺得有什麼,但是睡前才發現已經起了小水泡,心裡就很懊惱。她的先生很細心幫她擦了藥膏,就是普通家庭都會有的燙傷、刀傷、蚊蟲咬傷的藥膏。隔天起床竟然發現水泡不見了,皮膚平平的,她很高興地謝謝先生,沒想到晚上回家先生竟又去買了一大罐那種藥膏,還分裝一些到一個個圓圓的小盒子裡,交給她說:「妳放在皮包裡。」
 隔天在辦公室愈想愈甜蜜,也想到為什麼當時沒多跟先生說些感謝?後來想想覺得無妨,就寫了一封信給她先生,寫下她內心的感動、還有先生在她生命中的重要性。回到家後,還陪著先生一起看完那封信。沒想到當天晚上,先生很自然、很主動地洗了冷氣過濾網、收了碗,而且從那天起,一直到現在,她先生幾乎不放過任何機會,很用心、很細心呵護疼惜她。
 您可能會說:「有這麼神奇嗎?」那我就要問:「您要不要試試看呢?」寫封情書給您的配偶,寫封情書給您的孩子吧!看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
編按:本文內容取自《教育新航線》廣播節目,由森林小學校長朱台翔主持。

瑞典性教育

何淑真/人本教育中心副主任
 在談瑞典之前,我們先來看一個未婚媽媽的統計數字,89年台灣家計中心統計,台灣1519歲未婚少女每年生下的嬰兒超過一萬名。而瑞典,在870萬人口中,16歲以下的未婚媽媽只有35位。
 「35位」相較於「一萬位」,這個差別實在很嚇人。瑞典人是怎麼成功推展性教育的?讓我們先從瑞典教育部的中小學性教材手冊談起。
 1996年,瑞典教育部委編的性教育教材中有個故事,故事這麼說:「凱倫在13歲時愛上一位大她6歲、擁有多位女朋友的男孩。很自然的,她跟男朋友做愛。後來得到性病,墮了一次胎,但是凱倫從不後悔或懊惱。青少年諮詢中心的助產士說凱倫年紀太小,這讓凱倫產生反感。」故事後面有編者的評論,建議「大人們能做的,就是跟海倫談『愛的品質、以及互相尊重的美好愛情生活。』而對於性病,評論的文字是,「或許我們必須坦承,人生的歷練有時會由痛苦的方式獲得。但是,很慶幸,凱倫自信滿滿,沒有多數女孩可能會有的自疑和自懼。」
 這個故事和評論內容,對我們來說,真是大膽而前衛。也許有人會想,評論者這樣的想法,會不會把學生「越教越開放」、因而盲目的追求性行為?這個問題讓我們到瑞典性教育發展的歷史裏去找答案。
 早年瑞典在爭辯「要不要實施性教育」的時候,也有「提供知識會不會把學生越教越開放」這樣的焦慮。不過,後來很多關於性教育的研究都發現,提供知識並不會造成傷害、也不是壞事,相反的,知識能讓人更知道如何能控制自我的生活。
 進一步來看,瑞典性教育經歷過什麼樣的思想變革。早期,瑞典對於性教育的想法和台灣差不多。1938年以前瑞典法律禁止傳播避孕的資訊,這項法律在1938年廢止,1942年起,瑞典的小學引進了性教育。194050年代,瑞典社會發現性教育很重要,當時政府的性教育方針是「不可以教太多,也不可以教太少」,對青少年的性教育強調禁慾,把性行為等同於「危險」。
 1955年開始,瑞典所有中小學都實施強制性的性教育。有趣的是1960年代,青少年批評學校老師的性教育都太負面了,老師總是警告性交會有性病、懷孕,警告女生要防範男生,談到避孕時則強調避孕不可信賴,但是完全沒有談到性的愉悅。那時候,就有人對瑞典性教育提出批評,說瑞典的性教育「太生理了」。
 1974年,瑞典的民間團體性教育調查委員會(USSU)提出一份十年的調查報告,認為「性生活的知識對任何一個年齡層而言,都不應該被視為是有問題的,或有害的」。譬如,教避孕時不應該強調失敗率,因為這會讓學生覺得「反正我避不避孕都一樣有可能懷孕」,而降低避孕意願。相反的,應該教青少年更新更安全的避孕方法,譬如,現在瑞典性教育很注重男性避孕(戴保險套)。
 特別要說的是,1977年,瑞典出版了新版「性教育教師手冊」,這個教師手冊奠定性教育新的方向。97年版和以前的手冊有什麼不同?新的手冊內容大多數是年輕人提供的、有關他們自己的資料,和他們對各種議題的意見,同時也包含了心理學、社會學、倫理學、想像文學以及生物學的基礎。編印的瑞典教育部說,增加這些資料的目的是為了增加對話的機會,因為,充分的對話是性教育最好的教學模式。

 這本1977年版的瑞典教師「性教育教師手冊」是有中文翻譯本的,台灣可以買得到,書名是「可以真實感受的愛」,(由女書文化有限公司出版)

 「可以真實感受的愛」第一章談的是──「教師作為引導者」。書上說:「這些攸關我們的身體經驗以及我們和週遭世界關係的種種議題頗為敏感。最終,都探觸到最根本的問題:我是誰?我在這世界的位置是什麼?我找得到愛人嗎?我正不正常?我夠好嗎?性與親密關係最後攸關的是人的身分認同與自尊問題。」
 書上還說:「在年輕人這個群體中,呈現出許多不同的經驗。某個男孩也許獨自默默地想弄懂自己的身體變化,他的想法與自尊緩慢地步向成熟。別的男孩可能和女孩相愛,另一個男孩可能對自己產生疑惑:我是不是同性戀?對於自己的祕密可能會被揭露,而心懷期待或憂慮,讓人在教室裡保持緘默。教師們知道,或感覺得到一切發生在檯面下的事。他察覺一群年輕人,總有一籮筐青春心事。避孕、墮胎、愛情、初次性經驗、性攻擊,以及對愛情的渴求等等問題,都是很敏感的,因為這些問題將影響一個人的內心最深處。因此,性與親密關係的教育,是教育中非常獨特的一環。」書上很體諒的照顧了教師的狀況,說:「難怪,教師在面對學生的這些『生命大事』時,會感到焦慮不安。」
 另外,手冊還收集了很多歷史資料、或故事提供討論。並提醒老師,避免把性「問題化」、要重視「多元文化」的背景,譬如面對「有爭議的價值」,不該預設立場,應保持中立的態度。以避孕為例,即使有96%的瑞典人接受避孕,還是有些人是不接受的。所以,學校教學生避孕知識時,要讓學生知道,在瑞典約有一萬人覺得避孕違反上帝旨意,還是必須尊重這些人的宗教信仰及其自主的決定。
 另外,在第三章「愛、性、與認同」,討論「要求快感」這個話題,說了一個男孩的故事,男孩喜歡和很多女生發生親密行為,並且是他交往的主要目的。故事後提供的看法是「他的行為不為人知的一面,是來自面對女孩時的不確定感,而且不知道如何當一個好情人。」
 類似這樣的主題討論還有「男生女生的探索」、「引誘與自負」、「愛的冒險」、「同性戀的覺醒」「第一次」,都有小故事和參考意見,提供老師作為教學討論的實例和思考背景。
 瑞典的性教育,提供的是對人更深刻、且貼近真實的了解。另外,瑞典民間的性教育學會每年還是要回答來自瑞典各地1萬多封的信件,信件內容都是詢問關於青少年性健康的問題。
 那麼,瑞典會不會有色情書刊呢?當然也是有的,不過大人的面對方式並不是完全的禁止或完全的放任。
 一位瑞典民間性教育協會的人說,瑞典法律禁止向青少年出售含有黃色內容的書籍等商品。但是他在青年診所作過一個調查,96%的男性和85%的女性曾經或經常觀看黃色內容。他說,網上黃色內容的資訊量很大,想阻止它的傳播是不現實的。所以只有加強對青少年性教育。在瑞典,大人不會一味地禁止青少年看,而是和他們討論,黃色書刊的內容是有害健康的,而且並非完全真實。瑞典人認為,如果學生得到很好的性教育,對性不僅僅只是好奇,而是樹立起正確的性方面的審美觀,那麼網上的黃色內容就不再能夠吸引他們。
 瑞典人在這樣的社會環境中,讓他們相信充分的知識可以達成理性選擇。相反的,台灣媒體充滿八卦、偷窺的慾望,正是性教育不足的的結果。
 就像瑞典人說的「知識不會造成傷害、也不是壞事,相反的,知識能讓人更能控制自我的生活。」瑞典教育部三四十年來不斷修訂提供給教師的性教育指導手冊,他們說最大的目標都是一樣的,就是希望每一個學生,不管他是否己經開始有性經驗,都能覺得自己被了解,以及受到尊重。
資料來源:1.可以真實感受的愛 作者:愛瑞克 先德渥爾
     2.他山之石-瑞典的性教育 作者:楊佳羚
編按:本文內容取自《教育新航線》廣播節目,由森林小學校長台翔主持

吃醋,或者體諒

朱台翔/森林小學校長
 中秋節的晚上接到一位中年爸爸的電話,閒聊中談到他的兒子,二十多歲的兒子很乖,已經有了要好的女朋友。他說,他這個當爸爸的從來不過問自己的兒子的感情問題。只不過,最近心裏想想,覺得有點「那個」。什麼叫「那個」?問他他也不回答。只說,平常放假日兒子沒事就往女孩家跑,不然呢就是陪著女孩跟女孩的爸爸一起去打保齡球。那就算了,平常嘛!可是,一年也就三個大節日。中秋節一大早兒子就出門上課了,一上就上到下午,晚上要不要回來吃晚飯,兒子沒說,爸爸也刻意不問。一直等等到晚上七點多,才接到兒子的電話,說已經在女朋友家了。
 這位爸爸除了說「心裏怪怪的,感覺那個」之外,他沒有做任何的評論或做任何的價值評斷。聽到這裏,我可以想像那位爸爸的心情。我笑著說了小姪兒的故事。
 好多年前,我的小妹終於談戀愛了。快過年時,小妹帶著男朋友回來幫忙大掃除,我媽當然很高興,大家正洗刷得熱鬧時,當年五歲大的小姪兒突然說:「叔叔,你很奇怪耶,為什麼不在你家洗,要跑到婆婆家來洗窗戶?」
 那位爸爸聽了,大概知道我的意思。我跟他說,回想一下當年你談戀愛的時候,你在哪一個家出現的比較多?「哪一個家」當然是指「他的家」,或是「他女朋友的家」。聽到這裏,這位爸爸笑開了,說:「我還記得那個時候少棒賽是在半夜播出,有一次我還在我女朋友家看到天亮!」說到這裏,這位爸爸突然回頭說:「可是,我兒子為什麼都不會顧到我這邊的感覺呢?」
 聽到這裏,我想既然已經有了相當程度的暖身了,就放心大膽地往前跨一步,說我的想法。我說,對任何人來說,交異性朋友是非常重要的事,可是做父母的如果不能體會、了解,說不定就會跟孩子的男朋友或女朋友的家人「吃醋」。這話怎麼說呢?對孩子來說,這是有關他一生幸福的事。現在他已經二十多歲了,現在才花了一點點的時間彼此透過表達、溝通,來做深入的了解。這個人和這個人的家人他可能才認識一兩年,他正在體驗、觀察、學習、摸索,需要花時間去經營兩性之間的愛。
 做爸媽的會難受「小傢伙為什麼都往那邊跑?」。換另個角度看,說不定,孩子是對我們很放心,因為知道我們的心永遠都在他那裏,而他的心也永遠都在你這裏。也就是說,不管經過多少時間,不管經過任何事情,彼此的心都是不會改變的。因為有安全感,所以,他不需要花力氣在您老人家身上;但是,他必須要花很大的力氣在那個女孩,和那個女孩的家人身上。如果做父母的能夠(或願意)體諒孩子的處境,說不定不旦不用「吃醋」,更不用跟女孩的家人「比力氣」,同時更能夠協助他好好地跟對方談戀愛,跟對方的家人相處。
 才說到這裏,還來不及做個漂亮的結尾,就聽到電話那一頭一直說:「我知道了,我聽懂,我知道怎麼做了。謝謝!」
編按:本文內容取自《教育新航線》廣播節目

社區警衛

口述朱台翔 整理翁婉玲
 我住的社區相當大,有七百多戶。社區採取人車分道,警衛室設在車行地下道和行人進出的大門口之間。這麼多年來,社區管委會一直要求社區裡的警衛,不能只坐在警衛室裡招招手、打打招呼,必須走出警衛室察看是不是每部車都有車證;光是這樣的要求,就不見得每個警衛都能做到。
 最近,來了一位留著小鬍子的警衛,從上班的第一天開始,他就非常盡職,即使只是遠處有人影晃過,他都會對著那有人影的方向堆起滿臉的笑,熱情地大聲打招呼。可是,大多數的住戶都沒什麼反應地從他身旁走過,有的住戶甚至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警衛先生雖然臉上隨時都堆滿了笑,可是不難看出他笑容中的尷尬,和很努力、很用心想做好的堅持。我每天都要出門運動,所以,一天至少會碰到他兩次。我慢慢發現,除了笑之外,他逐漸增加一些不同的言語和動作,並且對不同的人,說不同的話。
 譬如有一回,他看到一位四、五十歲的太太要出門,就趕快跑去幫她開門,說:「老闆娘,要出去囉?順走哦!」
 又有一次,在我前面的是一對老夫妻,老先生大概七、八十歲了,走得有點顫抖,老太太也彎著背;這位警衛馬上一個箭步跳到大門口,把門打開(因為鐵門有點重),嘴巴很甜地說:「頭家娘!要出門散步喔?小弟幫你開門!」
 還有一天一大早,聽到他對一位住戶說:「親愛的住戶!早安!」
 上個週末,我和鄰居們去花市買花,我先生負責載杏花,我們這群媽媽就坐計程車回來。到了大門口,那位警衛幫忙打開了最大的大門,有些住戶也順便從大門進出,他就對所有經過的住戶說:「走大門!發大財喔!」
 就這樣,這位警衛從之前有些尷尬、有些矜持的笑容,到現在能非常流暢、非常自然地向住戶打招呼;而且除了笑容之外,還有很多讓人覺得非常窩心的言語和動作。有趣的是,隨著他越來越多的甜蜜和貼心,社區住戶的回應也越來越不一樣;才一兩個月的功夫,就有好多人開始會主動和他打招呼了,有時還會順便搭訕、閒聊幾句。因為他的積極和堅持,不知不覺中改變了許多人與人之間互動的模式。
 後來,我在我主持的廣播節目裡,提到這位警衛,以及他帶給社區的影響,並請節目助理準備了一捲當天的錄音帶,帶在身上。隔天碰到警衛時,我交給他,跟他說:「我在節目裡有提到你,你聽聽看!」他很訝異地問:「為什麼會提到我?」我笑著不說話,就離開了。
 幾天後的下午,我在院子裡拔草,他路過看到我,馬上跑過來找我。才叫了一聲:「大姊!」他的眼眶就紅了,眼淚和鼻水跟著流出來。他說:「這是我五年以來第一次這麼感動!不瞞妳說,那捲錄音帶我私底下聽了兩次,每一次我都掉眼淚,我好感動!我終於碰到了知音。」
 他突然碰到我,突然跟我說這些話,呈現方式讓我很意外、也非常地窩心;我也就開心地承受著他的感動和喜悅,以及我自己的喜悅。
 他繼續說:「我是師大體育系畢業的,在國中教了十年書,專攻柔道,差點要去考職業的。後來因為有柔道的底子,就去當證券行老闆的保鑣。那時一個月薪水二十幾萬,可是除了保護老闆的安全之外,還要幫老闆擋酒,所以每天幫他喝很多酒,最後肝全部壞掉了。當時賺得很容易,花得更容易。現在跑來當警衛,才來三個月,我的心情是把對太太的虧欠,用在社區歐巴桑身上;把我對雙胞胎小孩的虧欠,用在社區的小孩身上。」
 聽他說到這裡,我沒有問,也不想問:「太太、孩子呢?虧欠他們什麼?你怎麼了?」他繼續說:「我把這個工作機會當作緣分,我希望透過社區的人跟我打招呼,然後他們慢慢也會彼此打招呼,也會相互來往。」
 他對我說的這段話、他的表達方式,甚至他整個人的模樣,在在都讓我心動。當初,我只不過是想要他知道我的感覺,沒有想到,讚美的威力這麼大。
 我想,如果我們能不吝惜地把對另一個人的欣賞如實地呈現出來,說不定能讓那個人因為被了解而走得更穩健、更昂首闊步。
編按:本文內容取自《教育新航線》廣播節目

日本與美國的防震措施

何淑真
 在以往的地震教育中,我們會記得,在地震來臨時,要記得躲到桌子下、或跑到屋外空地。
  不過在日本,政府做了一次地震後的問卷調查,調查結果卻顯示,絕大多數的日本人表示,人在強震中,很多事都來不及做。
 這份問卷調查說,8.5%的人會記得在地震中檢查起火點、滅火;2.4%的人會躲在堅固的家具下;但是有39.5%的人說,地震來時,只能跟著搖晃,什麼事都不能做;另外,還有28%的人,會嚇得用被子蓋住自己。
 跟著搖晃的、加上用被子蓋住自己的,總共有將近7成的人,表示在強震中是無法動彈的,這個調查實際的顯示了,面對危機,個人的應變只能保護少部分比較鎮定的人。那麼,遇到強震時人們究竟還可以怎麼呢?
 日本研究防災的學者說,既然強震會讓人來不及應變,那麼平時的防範工作就有一定的重要性。譬如說,可能會把人壓住的衣櫥、碗櫃、或冰箱等,平時先用金屬零件固定,以免地震時家具傾倒。另外,重物不宜放在衣櫥上,而櫃子的門也必需先固定栓好,櫃子裡的碗盤就不會傾倒破裂。
 在家裏,應該準備拖鞋和哨子,拖鞋可以在危險中及時穿好,安全的走過玻璃碎片。哨子可以讓家人、鄰居知道自己在倒塌的房屋下。
 其他的地震逃生物資,像大型而且堅固的、可以避難的桌子,臨時的手電筒、粗布手套、水、塑膠瓶等,這些都在平時就做好準備。
 這是一般人在家裡為自己做的努力。
 至於日本與美國的政府在公共安全上,又做了哪些努力呢?
  
 在一次強烈地震後,日本政府發現許多有厚重瓦片屋頂的漂亮房子,都倒塌了。這樣的屋頂設計,原本是為了預防颱風侵襲,避免被風吹壞、或被大水衝走,才用厚重的瓦片來蓋房子。沒想到,在地震裡,這屋頂卻帶來了嚴重的傷亡,反而成為壓倒房子的主要原因。
  
 那麼,要避風災、又要防震,能怎麼辦呢?。

 於是日本人仔細檢討房子的結構,發現日本的房子本來都用柱子來支撐,也就是都是用直線條柱子來支撐房子。如果改用交叉的木條,就是用「面」來支撐房子,就可以承受比較強的地震能量。於是,改進結構後,日本人確實發現,這樣的房子傾倒的比例減少很多。另外,用耐火板、防火的藥水,來加強日式木造屋的防火效果,就能避免地震後的二度災害。記取這些寶貴的經驗之後,在後來補強舊屋、或改建新房子時,這些防震條件就被即時的應用。
 這是日本人在建造房子上做的深度反省與改進。這樣的改進,自然保障了地震時更多人的生命安全。
 前面我們也說到,南加州發生大地震時,也幾乎沒有人傷亡。美國人又是怎麼做到的?
 根據洛杉磯消防局的統計,在1994年,也就是8年前,洛杉磯發生大地震,隔天洛杉磯消防局立即做出統計,有61人死亡。一年後,日本阪神大地震,死亡高達6432人。日本人為了這兩個數字「61」和「6432」,做了深度的比較與反省,反省什麼呢?為什麼兩個地方的傷亡差異竟然差距100倍。
 日本人發現,當那次洛杉磯大地震發生時,「加州理工學院暨美國地質調查所」在15分鐘內,已經給美國聯邦政府(包含白宮)----第一份的報告,這份15分鐘內完成的報告,掌握了災害大小、實際受損情況,並自動通報給救災單位、廣播電視媒體、公共事業單位等,在最短的時間內讓聯邦政府立即做出救災的所有協助措施。
 相比之下,隔年發生的阪神大地震,整個受害情形傳到首都東京,已經是數個小時後的事,這15分鐘與數小時的分別,可能就讓傷亡人數上升了100倍。
 為什麼南加州可以在15分鐘內就做出第一份震災報告呢?這也是來自經驗的累積。

 在1857年及1971年,美國加州都曾遭受規模6.7級的大地震,造成嚴重的人員傷亡和損失。加州政府及人民深刻體會:地震無法避免,提高家園建築的安全性,並且增進人們對於地震得瞭解和防範常識,才是最有效的避震方法。
 1985年,加州參議員發起「加州地震危險防制行動」。這個行動要求「地震安全委員會」發起一個涵蓋財產、資金來源、時間表及其他所需資源議題的防震計畫,並且要求,這個計劃必須在2001年前,把地震可能引起的災害大幅降低。
 過了12年,終於在1997年,加州地震安全委員會依這個行動要求,呈遞了一系列長達五年的計畫。這個計畫符合多種需求,重點在於加強現有卻不夠堅固的建築物,更妥善規劃新的建築,並且以更經濟的方式減低地震可能造成的損害,及加速修復,分別從:地球科學,研究與科技,教育與資訊,經濟,土地使用,現存建築,新建築物,公共設施及交通運輸,準備工作,緊急救援回應,及修復等十一個類別入手。
 怎麼進行?我們舉一個例子,比方說,怎麼在工程和地球科學上防震。加州政府認為,工程和地球科學知識的進步,幫助南加州居民更能妥善躲避地震。
 在工程上,地震災害後分析建築,並改變建築設計的標準,訂定更加嚴格的規定。這個方案是94年洛杉磯大地震時,大部分建築沒有受損的好基礎,估計有超過6,000 棟樓房因此逃過了一劫。
 在地球科學上,南加州地震中心繪製詳細的地震分佈圖。有這份地圖作參考,讓公共安全規劃會更有效率。比方說,加州交通運輸局 (Caltrans) 依照這份地圖鑑定哪些橋樑需要優先整修、或強化結構。

 從1971年舊金山大地震,到1994年洛杉磯大地震之間,加州交通運輸局整修超過100條公路。在洛杉磯大地震後,這些公路都沒有遭到損害,但是同一地區的有七座橋樑卻倒塌。
 這個一半成功一半失敗的成果,讓加州交通運輸局決定擬定一項補強計畫-他們更相信這些補修的花費可以降低未來的損失,計劃在1997年之前完成700座橋樑及高架橋整修。
 另外,為了最短的時間內蒐集完整的地震訊息,美國地質調查所在加州地區設立了密集的地震資訊網,其中南加州的地震資訊網計有300多個站,每個站的信號會自動傳輸至中心站,再利用電腦分析、即時處理地震資料,並且與相關單位連線,傳送地震資訊。到2001年,這樣的偵測站已經擴充到670個。

 加州理工學院還設有簡報室,提供新聞媒體採訪,並利用幾個螢幕顯示各項地震資料,讓民眾可以獲得更詳實的資訊。
 完整的地震應變措施,讓洛杉磯在六年前大震中,傷亡人數是61人,而今年,並沒有因為地震而傷亡的人。
 從以上美國加州和日本的例子,位處地震帶的我們,可以再想想:地震,真的是完全無法避免的天災嗎?
資料來源:
1.牛頓雜誌第207期「緊急大特輯-大台北強震模擬」
2.感受日本人的防震意識 世界新聞報2003608日報導
3.加州南部生強烈地震 大紀元週報223日報導
4.加州居民防震有一套 取材自蕃薯藤 / 再造新故鄉 / 經驗分享

編按:本文出自教育廣播電台「教育新航線」節目。

面對生命.正視生命.同理生命

台灣生命教育的缺憾
蕭紫菡
「有一次,我要將食物丟給路邊的一隻狗吃,結果,另一個人要我等一下,她去拿了一個盤子來,把食物裝好,再端給狗吃。那時,我真的感受到,我是在施捨,而她是真正尊重生命的人。」
~黃俐雅
在談論孩子為什麼會虐待動物之時,最常被碰觸到的問題就是:在什麼樣的狀況下,人能對另一個生命的痛處失去感受?學校提供給孩子的「生命教育」出了什麼問題呢?五月八日人本教育基金會的座談會上,與會者有以下共識:
情緒出口.同理心.存在感
台大醫院精神醫學部醫生賴孟泉覺得,我們如果想要改變社會,缺少了三樣東西,他說:「首先是情緒表達,成長過程裡,我們的情緒常被抑制,像是不准男生哭,當我們安慰一個人,總是叫他:『不要哭,不要怕。』以致我們的情緒常常沒有出口。而媒體又常教人以『灑狗血』的方式表達情緒,哭就要哭得呼天搶地,間接影響我們的行為。例如:當一個老師生氣,他明明可以直接跟學生說他的感受,但他常用很大的強度去表達,做出不好的示範。」
第二個缺少的,便是同理心的培養。賴孟泉表示,好比當大人看到孩子動手去折金龜子的翅膀時,所能做的可以不只是口頭制止,「大人可以帶孩子一起想像,讓孩子把手背到後面,想像他在走路時,若有人無預警地去動他的身體,是什麼感覺?這些感受是需要訓練的。」
第三,是對存在議題的探討。賴孟泉說:「人要無時無刻去練習面對死亡,才能面對生命。我們常在假設我們不會死的情況下,去面對很多事情,所以,兩岸會不會統一、擁有的財產有多少、考試考幾分這些外在的問題,往往都比『我為什麼活著』來得重要。當人對死亡失去感受,對生命的意義也就容易失去感受。」
以上三者,都會使我們對生命的感覺流於鈍化。

請尊重的面對生命
台灣動物社會研究會理事長朱增宏則表示,學校大人對待動物的方式,也會影響孩子對生命的態度,是走向關懷還是鈍化?他以英國為例,他說:「英國的學校在談動物教育時,是不贊成將動物帶進教室的,他們往往以布偶代替,重點是老師在講解時,對待布偶的態度就像對待真的動物一樣。」
朱增宏說,反觀現在許多學校,在課堂裡對待動物、抓流浪狗的方式,都一再告訴孩子們:「這樣是可以的!」而當動物變成與人類無關的「他者」時,「距離,就會造成對生命苦痛的鈍化!」
然而是什麼原因,會讓人進而把動物當成虐待的對象?台大法律系教授李茂生從社會階級的面向說,「當我們把生命弄成很多條件、很多分數、很多列表的組合體,那些被排擠到最底層的人看到:『整個社會比我差的,大概就只有動物而已。而當他遇到挫折,社會又沒有提供一個補給站給他時,他就會想虐待、歧視比他更弱的生命。』」
但,社會階層如果是件事實,我們一般人可以做些什麼?讓自己不要成為壓迫生命的共犯?李茂生說:「當你能確切了解死亡,了解那種痛苦,你很難不去熱愛生命。」他舉自己的親身經歷說,「我家的狗『阿弟』在死亡前兩個星期,我看著牠,牠怎麼痛苦,我就怎麼痛苦,牠最後閉上眼睛那一刻,我摸著牠的頭,更了解什麼叫做死亡,什麼叫生命。」
「當你能正視死亡,正視在你面前的每個生命,了解牠的苦悶,理解社會給他的壓力,你就能在這不平等的結構裡多付出一些。」他強調,學校老師不應只是消極放任地面對生命教育,而是,「要透過周遭的生命語言去傳達,什麼叫做尊重。」

帶孩子愛到「點」上 
那麼,究竟該如何將培養孩子的同理心,化為實際的教育作為呢?賴孟泉說︰「有相當多的心理學及科學證明,同理心是需要被培養的,首先,我們要相信,每個人都有或多或少的同理心,只是有時我們太忙,或忘記了。平常路上看到一隻小狗,問問牠的感覺,都可以是同理心培養的一環。」
賴孟泉認為,根本的源頭還是在我們生死教育的內涵究竟為何?他說,「生死教育不應只是談自殺防治,那是基於一種『怕死』的心態,而不是面對生、正視生、同理生。生死教育,應該是帶孩子深入地去探討:到底生命是什麼?怎麼關心生命?什麼叫做關心?」
人本屏東分會副主任黃俐雅說,大人應重新帶孩子理解,什麼叫做對動物的「愛」?她以日前熊貓要不要來台灣的問題為例,她說:「熊貓來台灣,許多大人覺得很好,讓孩子多認識一種動物,而且在提供食物方面也沒有問題。但是,讓牠們在這裡生下下一代,真的是好的嗎?在動物園展示的過程裡,看起來大家好像很愛牠,但也無形剝奪了牠的自然能力,如果不養牠,牠活得下去嗎?我們是不是在以復育為名,實質上在消費牠呢?大人如果能帶孩子思考,如果你是熊貓,為了讓你給別人看,你必須失去自由,你的感受是什麼?我們認為對熊貓的愛,真的有愛到『點』上嗎?」
黃俐雅說,一切的愛,要回到「愛的方式對不對」上頭來看。而當愛的點對了,人自然會成為一個真正有生命、有內在有感受的人,她說:「有一次,我要將食物丟給路邊的一隻狗吃,結果,另一個人要我等一下,她去拿了一個盤子來,把食物裝好,再端給狗吃。那時,我真的感受到,我是在施捨,而她是真正尊重生命的人。」
黃俐雅說,大人應該從日常生活裡,帶孩子多從每個小細節,去體驗每個生命的細緻感受,也去正視、激發自己的每種情緒,因為,「當一個人容易感動時,自然對別的生命,更有感覺。」
原文刊載於人本教育札記229